近年来,伴随着我国经济实力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公众对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能力的需求也随之大幅增长,社会治理的主体也因此逐渐从单一走向了多元主体共治。构建一个完整、有效以及创新的多元社会治理模式,需要包括政府、社会组织、企业以及公众等多个主体的共同努力,而科技互联网企业作为创新型行业的代表,理应认真思考该如何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结合自身实际业务情况,积极参与到这种多元共治之中。实际上,现在的科技互联网企业正在通过多种形式多种渠道贡献于社会多元治理模式的探索,而建立公众评审体系,正成为其打造互联网特色的多元社会治理模式所迈出的第一步。
互联网已成为整个社会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毫不夸张地说,如今中国人的吃穿住用行,都已经离不开科技互联网企业的服务。以吃为例,根据相关的统计,截至2020年年底,仅仅是中国的外卖用户的规模就已经接近5亿人,外卖总体订单量则达到了百亿单的级别。除此之外,中国发展更早的互联网电商行业,其用户规模更已经达到近10亿人,而中国的网约车用户也已经达到了4-5亿的规模。这些庞大的数字证明了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成就,也说明互联网企业已成为我国社会治理的一个关键主体,是线上的新型基层,它也因此成为社会治理的主阵地之一,必须承担起应有的社会治理职责。
互联网的另一个特征是其技术的领先性。和传统各行各业相比,互联网能够以更快的速度连接世界,触达民众。它可以更广泛地传播信息,也可以更好地消除信息不对称性。这些特征都说明,科技互联网企业可以凭借其独特优势贡献于社会多元治理。
多元社会治理是科技互联网企业的星辰大海,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构建积极有效的公众评审体系,或许是当下最为可行和最为急迫行动策略,也是一种最贴近科技互联网企业特性的操作方式。
和传统企业相比,大型科技互联网企业的一个主要特性在于,它往往不是直接服务的提供者,而是作为一个平台和中介,把不同的利益相关者联系起来。例如,资讯平台是把不同的信息提供者和接收者联系在了一起,网约车平台是把司机和乘客联系在了一起,电商和外卖平台是把商家和消费者联系在了一起。这种连接不同利益相关者的特性能减少交易摩擦,提升服务效率,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也会因为大量交易而产生各种纠纷。例如,一个二手交易的电商平台上,买家和卖家很容易就某件商品的质量问题产生不同的认知。同样,一家外卖平台上的消费者,往往也会因为口味和服务等问题,和入驻的餐饮商家产生矛盾。
这些矛盾纠纷虽然多数不是因互联网产生,但互联网平台却变成了这些矛盾的承载者。也正是因此,就地化解纠纷,减少不必要的矛盾,防止各种问题升级,也就成为了科技互联网企业需要面对的一个实际问题。据报道,如今互联网平台经济已经成为了近年来各种消费投诉的重点。广东省消费者委员会在其2021年上半年的分析报告中就指出,互联网投诉连续多年占据消费投诉的榜首。这些数据凸显了科技互联网企业解决各类纠纷的迫切性。如果互联网平台能更好地就地化解纠纷,则不仅仅能够减少各类消费投诉,更是在为全社会节省投诉甚至诉讼资源。
化解纠纷,其核心就是要做好裁判。但科技互联网企业如何才能做到公平对待利益各方?单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因为利益各方往往会对平台的倾向性产生天生的质疑,以往的事实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引入一种被认可的公众评审体系,或许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最有效方式之一。科技互联网企业可以充分发挥平台优势和技术优势,构建一个由第三方人士和专业人士组成的评审团队体系。一旦出现纠纷矛盾且双方已难以主动达成和解之时,平台就可以启动这样的一个体系,迅速构建一个毫无偏向性的“评审团”,然后由该评审团来做出更为客观也更容易被双方接受的评判。
可喜的是,不少科技互联网企业已经在进行这样的尝试。例如,美团最近就推出了这样的一套机制。众所周知,美团是拥有庞大用户量的生活服务电商平台,为了规范平台营商秩序,保障消费者和商家的合法正当权益,美团在近期正式上线了自己的公众评审体系,引入公众及专家等多元社会力量深度参与平台治理。受邀请的广大用户和相关领域专家,可以针对评价及交易等争议纠纷进行集体投票判定,以确保争议纠纷得到公正公平和及时合理的解决。据介绍,在公众评审体系上线后,美团每日有近千起争议纠纷通过公众评审体系得到了圆满处理。在引入公众评审机制方面,美团走在了前列,很多其他科技互联网企业平台也在摩拳擦掌,着手跟进。
解决好这些问题有着多方面的积极意义。首先,它有利于消费者和生产者,能够进一步顺滑交易,提升总体效率;其次,这也有利于科技互联网企业,因为这符合公众对科技互联网企业“公正透明”的期待,可以增加各方对平台的信任感,提升其美誉度,它让公众看到了平台的诚意和责任感;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它可以减少社会整体的纠纷和矛盾,从而为多元社会治理做出其应有贡献,这种贡献不仅仅有利于其他人,也能使企业本身因此获得更多的正外部收益。
我们应该承认,互联网参与多元社会治理还处在起步和摸索期,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推出公众评审体系等类似的服务,是一种值得称道的努力和创新,但也只是其万里长征路上的第一步。此外,公众评审体系是否完善,是否足够有效,也需要用更多的实践来检验。未来在此基础上,不同的科技互联网企业应该根据其自身特性,去决定如何进一步参与到社会的多元治理之中。我们相信,只要科技互联网企业能够充分发挥其善于创新和实干的精神,充分拥抱多元社会治理的理念,以“公开透明开放”的姿态,更好承担社会责任,未来它一定能够为整个社会的安定团结做出更大的贡献。(作者系经济学者、财经专栏作家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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